第 21 章

慢了下来，总是想要保持那半个身为距离，却没想侧君她前面越走越慢，步子越迈越小，后，居然停了下来。

    彼时，白莲叶正专注地低头看着她前面那双墨青素缎鞋，想要把握好完美步距，令她始料不及是这双墨青素缎鞋走着走着不仅越走越慢，还干脆停了下来。

    她猛一抬头，对上却是一双漆黑暗沉眸子，白莲叶右眼一跳，步子亦是顿住。

    尔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白莲叶着实不晓得现她究竟应当用什么样表情来面对眼前这个没有表情侧君殿下，想不出什么表情，她也就只能同样没有表情地看了回去。

    尔殷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眉心隐隐一揪，倏地转了眼轻叹：“你对别人笑着，却只会拿这种眼光看我。”

    白莲叶目色一放，讶然道：“啊？”

    尔殷却已然转身继续走着，嗤笑一声：“没什么。”

    白莲叶心里虽然纳闷，但她多年察言观色告诉她现下着实不是个可以提问好时机，于是她乖乖闭了嘴，默默跟尔殷身后。

    尔殷还是同方才一样走着，却没再放缓脚步，只是以常速向前行着。

    已是傍晚时分，街上好几家铺子都早早打了烊，一路上人声也未见有午市时那般鼎沸，原本熙熙攘攘东街此时仿佛冷寂了不少，只有三三两两归客匆匆行回家途中。

    而白莲叶，这三两归客中一个，今下已然到了家门口。

    老实说，白莲叶多少有些惊讶，她从没想过尔殷送她居然将她送到家门口来了，她原以为他们只是回府路相同罢了。

    尔殷把白莲叶送到白府门口，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身后突然传来白莲叶声音：“侧君，请等等……”

    尔殷止了步子，转身看她。白莲叶吱唔了半天，终于道：“我，我赔罪……”

    尔殷沉沉看着她，猛地转回身，背对她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声音又顿了顿，道“，你今后，还是少来找本君好。”

    白莲叶“哦”了声，又问：“侧君，不进来坐坐么？我姐姐她……”

    却被尔殷一言打断：“我已经坐过了。”

    白莲叶被他这么一句话又弄得很是莫名，只好睁眼瞧着尔殷身影渐行渐远，终没于沉沉暮色中。

    他已经坐过了？他来过了？白莲叶揣着一肚子满满疑惑往自己屋子里走去，只是这疑惑虽然胀了她一个肚子却始终不能当饭吃，一进屋白莲叶就叫着让欢霓帮她准备晚饭去，令她惊喜是，欢霓今日效率实很高，她刚刚脱下外袍，热气腾腾饭菜香就已经铺满了她鼻尖。

    白莲叶一声惊叹：“欢霓，你今日这番神速，莫不成是得了仙人点拨，晓得你家小姐我饥肠辘辘地可以连皮吞下一只烤乳猪了？”

    欢霓笑道：“仙人是没有，高人倒是有一个。”

    白莲叶飞地拿手蘸了蘸脸盆里水，又赶紧飞回圆桌边，左手抓了只油油猪肘子，右手提了筷子一阵风似各个菜碟子之间扫了一遍，她满嘴油光，使劲儿咽了咽，这才含糊问道：“什么高人？又是我师傅？”

    欢霓耳根一红：“小姐，您可别再拿我打趣儿了。”

    白莲叶嘴里含了一根鸭腿棒子，“嘿嘿”一笑，算是应了。

    如此欢霓才道：“是侧君殿下今日来了。”

    听了这话白莲叶嘴里那根原本动来动去鸭腿棒子一下子就如同长那里般一动不动，欢霓接着问她：“小姐，您今日不是去同侧君殿下赔罪了吗？怎么没同他一道回来？还弄得这般可怜兮兮样子，活像三天没吃过饭。侧君说您他那儿帮他抄经呢！说您约摸回来得会晚些，特意让我准备着饭菜，说他就不留您吃饭了。小姐，您真是去抄经了吗？老爷和大小姐都信了，可我总觉着不大对劲……”

    白莲叶无意识地咬着嘴里那根光秃秃鸭腿棒子，含糊道：“嗯嗯，大概罢。”

    欢霓仔细瞧了瞧白莲叶脸，犹疑着问道：“那您脸上怎么会没有笔墨杠子呢？我记得每次您抄经时候，脸上都会留个几道……”

    白莲叶打着哈哈道：“呵呵，我给洗掉了，总不能顶着两个杠子就这么走回来罢？”

    欢霓“哦”地明白了：“那您今日脸洗得可真干净呐！平日里倒没见您能洗得这么干净……”

    白莲叶含糊不清地“唔”着，丢掉了那根被她啃得光光鸭腿棒子，转手又扯了另外一根鸭腿棒子劲头十足地啃起来。